长叹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!虽然我们常倡导人人平等,但也不得不承认,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,包括家境、智力、人生际遇。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坐办公室,当白领,当领导。有的底层文化层次不高、没有太多社会关系的人只能出卖体力为生。为了养家糊口,有的人甚至选择了一些较危险的工作,比如新闻中经常看到的煤矿工人,高空中擦玻璃的蜘蛛人、空调安装工等。而本文所介绍的这种工作,大家可能都不熟悉,但绝对听过见过,它就是钢构。
所谓的钢构,即是搭建各类钢结构的房子和其它的建筑物。我们在工地上常见的蓝色铁皮活动房、屋顶的阳光房、美食城和菜市场的大棚,有人还搞一些楼梯、护栏之类。
初中同学大鹏就是在西安做活动房起家的,现在已成了个小老板,已买了两套房子,几辆车,孩子也上了西安名校铁一中。大鹏长期住在灞桥郊区一带,租的门面房也在这一地区。据大鹏介绍,在西安,做钢构的不乏一些大公司,可以每天上百度竞价,但更多的是他这种小作坊式的,租个门面,等待顾客上门寻找。如果做的时间久了,积累了较多的人脉,客户往往也会帮着介绍生意。
不过,近几年,做这行的更多,竞争激烈,有时长时间没活干,大军也不得不带着手下兄弟们出去贴小广告。
钢构来钱快,据大鹏说,有时包个几千平米的工程,一两周可以赚到十万。而帮他打工的工人,每天工资也有二百到三百。但同时,钢构也是个极危险的工作。
在建筑工地,工人们往往会戴着安全帽,有其它各类安全措施。但钢构工地上,却往往没有任何防护。据大军说,在施工中,往往必须爬到高处、甚至楼顶进行施工,顶着烈日进行焊接。
在早期,跟着大鹏干的主要是一些老家的亲戚、如舅舅、老岳父,一些表哥表弟,觉得听话,方便管理。但自从有一次,有个表弟从楼上摔下,粉碎性骨折,索要了十万块医药费后,大鹏也不再热衷于找亲戚。加上劳动强度过大,许多亲友们干几天后,纷纷告辞。更多的时候,大鹏只能在接了活后,去附近的半坡人市寻找临时工。
但找陌生人干活,仍然免不了意外事故。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工伤事故,一旦出事,就要赔很多钱。
钢构的另一个危险在于,可能面临亏本的风险。许多时候,雇主都是等活动房、或者大棚搭建起来,才会付款。之前购买建材、雇佣工人,皆要自己掏钱。有时房子建好,对方仍然拖欠很久,甚至几年也要不回来。也有借口质量问题,不给钱的。
大鹏同村的另一个小伙张力,早先曾学的是厨师,在饭店后厨,但后来结婚后,感觉工资低,生活压力大,毅然改行,跟着大鹏干起了钢构,在大鹏没活时也帮其它老板干。时至今日,大鹏仍然是老板,可以承包大工程,张力仍然是打工仔。
据张力说,打工轻松,成本少,干一天挣一天的钱。当老板责任太重,压力大。只能说人各有志吧。
如今的张力虽没有大鹏富有,也在西安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,没贷款,孩子也在西安上学。
不过,做钢构这一行的,并非每个人都能这么幸运。据张力说,有次跟着一个老板去甘肃干活,一次事故,几个人高空坠亡,工人们都散了,自己的工钱也没有要到。而向大鹏索要10万医药费的表弟,脚虽然治愈了,却仍是行动不便,干不了重活了,也无法再从事这一行。
张力有时说要转行,但不知道干什么好,回到饭店是不可能的,每月几千的工资已满足不了他。同样焦虑的还有大鹏,因为西安钢构竞争不断加剧,利润减少,一年不如一年,经常说要投资其它行业,但虽然有钱,没什么文化,时今日,仍在做着老本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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